从2020年开始,新冠疫情这三年给很多行业带去挑战。如果说有什么行业逆势增长,那“直播电商”必定是其中之一。直播电商也给年轻人创造了新的就业机会,“带货主播”便是典型的代表之一。
1993年出生的琪琪,毕业于四川一所普通大学。毕业后不久,在父母的支持下,她在上海创业,经营一家实体服装店。约三年过去,实体店生意逐渐不景气,她关闭了门店。
“2018年,抖音、快手上各类网红迅速起来,本来我也想成为网红,后来发现不太靠谱,就去做带货主播了。”转眼快4年从业经验,她告诉燃财经,2021年,她已经达到月入6万元的工资水平。
2002年出生的小宋,于2019年底入行,如今在广州一家电商公司当全职的带货主播。“我现在月薪2万元左右,之前的工作也就一个月三四千元,翻了八九倍。对我来说,做带货主播有‘一夜暴富’的感觉。”但她对燃财经表示,如今这一行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。
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(CNNIC)发布的《第4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》显示,截至2021年12月,我国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7.03亿,较2020年12月增长8652万,占网民整体的68.2%。其中,电商直播用户规模为4.64亿,较2020年12月增长7579万,占网民整体的44.9%。
直播电商已经成为万亿产业。iiMedia Research(艾媒咨询)数据显示,截至2021年12月份,中国直播电商相关企业数量达到5.8万家。从2019年到2021年,中国直播电商市场规模从4338亿元大涨至1.2万亿元。
来源/艾媒咨询
过去几年,淘宝、抖音、快手在直播电商中实现快速进化。
2019年,随着薇娅、李佳琦两位达人主播的走红,淘宝直播GMV(商品交易总额)达2000亿元。而截至2021年3月31日止12 个月,淘宝直播GMV已超过5000亿元。
直接以短视频、直播方式切入电商的抖音、快手发展更为迅猛。
2020年,抖音入局直播电商,当年GMV即超过5000亿元。5月31日,抖音电商第二届生态大会于线上举行。抖音电商总裁魏雯雯表示,过去一年,抖音电商GMV是同期的3.2倍,售出超100亿件商品。抖音电商数据显示,平台上每月有超2亿条短视频、超900万场直播内容。
快手也在奋起直追,到2021年,快手电商GMV已达6800亿元。
“在疫情常态化的大背景下,电商更愿意去做直播,消费者在这种丰富的直播生态体系下,也形成了看直播买货的习惯。”零售行业专家、百联咨询创始人庄帅对燃财经表示,目前来看,直播电商与货架电商的结合已经越来越紧密。
“抖音和快手,是从内容到电商,体系越来越完整;淘宝,则是从电商到内容,强化短视频、直播的内容建设。”他指出,直播电商、短视频带货跟传统电商正在不断融合,未来的想象空间仍然很大。
但蛋糕之大,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,导致竞争加剧,这使得带货主播“看上去很热闹”,“人人都能赚大钱”的时代已经过去。
“很多人只看到入行的工资,却没有考虑行业的极限,这是很危险的。这个行业边际效应很强,如果没有流量,个人如何用心和努力都没效果,这跟其他行业很不一样。”带货主播、主播培训讲师koku认为。
疫情中的带货主播
如果不是因为疫情,在这个618期间,koku应该与往年一样,非常忙碌。但今年,koku甚至没有做618相关的直播。
1995年出生的koku,2019年即在一家天猫店铺做运营。随着直播间开始兴起,她偶尔也帮店铺做带货直播,获得一些额外补贴。后来,她前往日本读硕士。但因为全球新冠疫情,只能上网课,她选择回到上海,学习之余继续做带货主播。
“本来这学期不用上网课了,但因为疫情,又困在上海。这两个月我也无法直播,因为设备、货品都在公司,很多直播公司都停摆了。”koku告诉燃财经,她要到6月11日才开工,今年就无法做618相关的直播了。
据她了解,除了住在酒店或公司,一般来说居家直播很难实现。“能搬回家的(产品)可能是比较小,且直播间流量不大的商品,这样主播一个人在家也能操作。但如果是服装类等产品,且流量较大,就很难在家直播。”由于身高等限制,koku主要播零食、酒水、小家电等快消产品。
koku告知燃财经,很多店铺直播间都是由乙方代播公司运营,这类中小型公司抗风险能力较差,“疫情期间,10间直播公司中有4家是停播的。有些做不下去就倒闭了,也有一些迅速迁移出上海,毕竟属于轻资产型公司。”
她指出,上海是比较大的集散中心,除了上海,区域产业链上下游都受到影响,周边省市一些仓库这两个月也被迫停工。根据她的经验,上海的小商品类消费占比也很高,比如客单价在500-1000元的产品,上海客户在全国范围内占比可达20-30%。
“所以(上海)不能购买和不能发货的话,对整个电商数据影响很大。对于在上海的直播电商公司来说,上半年没太大指望了。加上大家停工停产几个月,消费力也会下降,618数据也不会很好看。”koku坦言。
疫情期间,琪琪的直播也基本停滞。不过幸运的是,她在6月1日复工了,端午节当晚也需要直播4个小时。她告诉燃财经,合作的公司也开始做618促销活动。
琪琪2018年底开始做淘宝店铺直播,后来转到抖音直播间。如今,在抖音直播间,她的最高GMV超过400万元。
“抖音几乎每天都能有几百万元的销售额。但淘宝的话,618、‘双11’、‘双12’这些大促的时候可能有1000多万元,但平时一天可能只卖几十万元,我还试过一天只卖了几万元。”琪琪告诉燃财经。
但疫情的影响明显。
“封控之前,我们小区说的是居家两天,我就没有担心太多。但两天后发现出不去了,一下子就关了两个多月。”此前,琪琪作为兼职带货主播,跟多个淘宝的服装品牌合作,但上海居家隔离后,她就没法直播了。
琪琪介绍道,一旦没有直播,电商公司受到影响极大。在她合作的品牌中,就有公司在酒店保持直播,每天销售额几百万元。“除了流量下滑,(封控)主要影响的是物流、发货。这家公司刚开始那些需要上海发货的,就没发货,后来上新的款,就选择那些可以从外地发货的。”
“看公司的规模和布局,如果只能从上海发货,就没办法了。如果公司有江浙沪或者广州等地的工厂、仓库,还是可以调整发货地。”她合作的一家上海公司,就停摆了两个月。
不过,如果是大品牌公司,在这次疫情中受到的影响就不算明显。
前薇诺娜、现奥伦纳素淘宝带货主播乔乔即向燃财经表示,疫情期间薇诺娜也能够在家直播,“在家播了几场,直播间背景只有一面白墙,也没有产品可展示,只能靠说,4个小时也能卖到15万元左右,转化率也能达到3.4%,可以说不太受影响。”
他指出,薇诺娜在上海和杭州都有公司,疫情一来,立马把一部分业务交给杭州公司,发货也不受影响,“生意还是挺好的。”
他透露,薇诺娜天猫店一个月的销售额可以达到1500万元,此次618大促业绩应该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。
“就是一名销售”
6月1日,在一个全国带货主播的微信群里,有一位江苏苏州的带货主播,分享其618大促第一次直播的数据:累计成交金额101.14万元,成交转化率为8.06%。群友纷纷表示羡慕。这对于普通带货主播来说,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。
来源/燃财经截图
然而,也是在这个微信群里,当天,一位山东济宁的带货主播就表示,她播了5个小时,卖了102元,退了58元。
“大家都觉得主播好像特别能赚钱,但从平均水平来看,其实并不比其他行业的销售赚钱。”koku说道。
“带货主播本质就是销售。”无论在淘宝还是抖音直播间,几百上千万元GMV,分到主播头上,或没有想象中那么多。
koku指出,月入10万元以上的带货主播,是极其稀少的。普通带货主播的收入就是1-2万元/月,同时带货主播不像一般白领,有机会“带薪拉屎”。“这个行业的工资水平完全与能力挂钩,一旦出不了货,老板立刻换人。”
在店播领域,主播月入10万元,已经是头部级别。如果是网红达人主播,则极差极大。头部主播,年入都是过亿级别;但如果个人IP做不起来,一个月赚几十元也有可能。
由于有店铺运营的经验,koku不仅做抖音带货直播,也会做直播间运营工作。疫情之前,她的月收入可达到4万元。
由于兼顾学业,她并没有去公司全职,而是与不同公司合作,兼职接单。她介绍道,在带货主播行业里,10个主播里面有2-3个都是兼职形式,但工作内容和强度并无不同。
在薪资上,全职一般是底薪加提成,而兼职一般按时薪计算,较少有提成。目前,koku的时薪是300-400元,按提成的时候是1%。
“全职比较稳定,但说实话直播电商行业本身不太稳定,一个直播公司的平均